陆释安

当日子亮了的时候,你会看到我的伤疤。它证明我受过伤,也已经痊愈。

自深深处(十)『德哈德无差』

chapter.10

一场大雨过后,天气渐渐暖和了起来,眼看着夏天就要来了。战后一周年纪念日那天,一批洗清战犯罪名的人在审判室拿回了自己的魔杖,并恢复了原本的身份地位,其中并没有马尔福家族。哈利看在眼里,心情很复杂,好在第二天,哈利和罗恩以及同期实习傲罗的苦日子终于熬出了头,不管之前坐了多少冷板凳,哈利如今也如愿转正。

傲罗指挥部的部长难得的心情好,给顺利转正的菜鸟们放了几天假,还自掏腰包请大家在酒馆喝酒,“退休前最后一次狂欢”,他这么跟大家说。哈利也知道这只是他职业生涯的开始,即使深知这个职业的危险,也还是克制不住随之而来激动和使命感。

哈利本想把假期花费在调查扎比尼的案子上,凶手一天不落网,德拉科就处在未知的危险中。但是那天哈利跑去罗恩家蹭晚饭的时候却被提前下班的赫敏逮了个正着。

“我哪都不去,赫敏,我爱我的房子。”哈利义正言辞的重申,声音中甚至带着恳求,“再说了,也没人想跟我跑到深山老林里体验野外求生。”

赫敏切好最后一块土豆,和番茄块一起扔进了锅里,举着菜刀抬眼瞥了哈利一眼,“我不管,这次你必须得听我的。我不能放任你变成像我这样毫无私生活的工作狂。你真该适当给自己放个假,哈利,像咱们的同龄人一样,看一场魁地奇赛,出去约个会.......”

哈利看着赫敏手里的刀胆战心惊,自己搅拌着黄油絮絮叨叨,“说的倒轻巧,罗恩一到周末就跟你黏在一起,我难道要跟克利切去看球赛吗......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就没有约会,我可是万人迷救世主。”

“每天抱着一沓卷宗回家,周末还得操心马尔福家那位大少爷,”赫敏瞥了眼横在客厅沙发上看报纸的罗恩,“你是跟卷宗约会还是和马尔福约会?”

“哈哈哈。”哈利干巴巴的笑了两声,非常郁闷自己的枯燥生活被赫敏看的这么透彻。

而那天离开赫敏家的时候,哈利最终还是收下了她给的两张去往苏格兰的火车票和一把钥匙。并且被好友警告:“如果你到八十岁还是单身汉一个,我和罗恩不会把地下室留给你住的。”

哈利非常怀疑自己会单身半辈子,但是他现在的确用不到两张票,没有任何有交往意愿的人,克利切应该也不能带上火车......离这趟火车的出发时间只有不到一天的时间,赫敏这是要逼他在大街上随便拉住一个人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哈利回到家里苦苦思索了一整晚,才意识到除了幻影形移到苏格兰寄两张明信片给赫敏再幻影形移回家以外,还有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一夜若有若无的睡眠过后,第二天哈利起了个大早,心里还有点激动。他收拾了几件衣服和生活必需品塞进皮箱,然后换上了一身轻便的行头,在跟克利切打了声招呼后离开了家。

事实证明一个人不能在夜里做决定,因为早上起来他一定会开始怀疑前一天晚上的自己是个蠢货。当哈利幻影形移到羊毛毡巷的时候,清晨的街道还是空旷冷清的,地上的垃圾被吹的到处跑,哈利站在原地被自己的愚蠢震惊了。

德拉科睡得非常不好,他前一天晚上跟伊恩在酒吧的电视上看足球赛,他虽然记不住自己支持的足球队的名字,但还是异常兴奋的和伊恩一起与另一队球迷对骂,大约到伤停补时阶段的时候气氛到了高潮,以不知道谁被一拳打翻在地为开始,德拉科莫名卷入了两队球迷的厮杀中。他半夜起来尿尿时稍微醒了酒,发现自己脑门被玻璃瓶子敲破了一道浅浅口子,鼻子也流了血,而他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一队的球迷。

当太阳升起,无聊的新的一天终于来到的时候,迎接德拉科的是一阵犹豫不决的敲门声。他盯着天花板愣了半天伸了个懒腰起身,随手拿了条松垮垮的短裤穿上,把头发往后捋了捋,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门一打开,德拉科站在原地皱起了眉头,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哈利·波特拎着行李表情僵硬的站在他的门口。

哈利扫视了德拉科带着血渍和污垢的脸,还有脑门子上的伤口,僵硬的打招呼,“早上好,疤头。”

德拉科面无表情的看了对方一会,回过神后才想起来自己的伤疤,他的笑点最近有点低,不得不微微吃力的憋着笑不屑的哼了一声,转身回到屋里。

“被你的家养小精灵扫地出门了?看来格兰杰的确给它们争取了不少权益。”

哈利略微纠结了一下坐到沙发里,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抽出烟来点上,他瞥见德拉科别过身去自顾自的穿着衣服,又走进了厕所,一边努力在心里措着辞。“你似乎对我“安分几天”的警告无动于衷,马尔福,体验了一次麻瓜的决斗?”

德拉科从厕所走了出来,不满的把哈利手里的烟夺了过去,“拜你所赐,我现在肌肉越来越发达了。”

哈利努力不去想德拉科练出八块腹肌,肱二头肌比脸大的画面,“你似乎对我的突然拜访表现得很自然。”

德拉科哼笑一声,“要是你每次来我都得震惊一下,我早就已经心力交瘁了波特先生,有事快说。”

哈利莫名有点紧张,但是依旧没好气的开口,“收拾好行李,跟我去爱丁堡一趟。”

一阵诡异的沉默,哈利被瞪的心虚。过了半晌,德拉科盯着哈利的脸挑了挑眉,他还在等下文,但是对方却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

“能否劳烦您解释一下?”德拉科吐了口烟,耐着性子咬牙切齿的开口。

哈利终于有机会把他思考了一整夜的理由讲出来了,他甚至觉得这些理由都是用来说服自己带德拉科去苏格兰的。

“现在这里不够安全,我拜托魔法部的同事这两天来加固防御咒。你的前未婚妻阿斯托利亚一直想见你一面,但是我不能把羊毛毡巷的地址给她,无意冒犯,但她毕竟是外人,太不保险。”

“所以你就没想过跟我商量你的大计划?”

哈利当然不能说他是被逼无奈前一天晚上才临时憋出来这么一个计划,他虽然早就没有什么威严了,但是最起码还是有点尊严的。

“八点的火车,你到底要不要收拾行李?”哈利不耐烦的瞪着德拉科。

“直接幻影形移还不行?”

“你幻影形移出城是要记录在案的,不想给自己省点麻烦?”

德拉科敷衍的点点头,然后环顾四周,还真没需要带走的东西。他对于离开这个鱼龙混杂的社区还是有些期待的,但是要浪费时间在坐火车上又让他莫名烦躁。最终德拉科还是把桌子上的烟和钥匙揣在口袋里。

“收拾完行李了。”德拉科摊了摊手,哈利不忍直视的闭了闭眼拎起了皮箱。

他们打了个车去火车站,德拉科临走时在桌子上给伊恩留了字条免得他担心,他知道波特注意到了他的这一举动,不免暗自揣测对方的心情。那天与伊恩接吻被撞见后,波特再没提过这件事,他毫无道理的有些希望对方会对此不满,但是波特却表现得毫无波澜。“我不关心你的感情生活,只要你自己清楚底线。”波特这样说,非常混蛋。

火车上人头攒动,德拉科拎着皮箱自己看着车票找到了座位,没想到还是一等车厢,自打来了麻瓜世界他还真没享受过“一等”的待遇,车厢里有一个小桌板连着车窗,一个小沙发和一张小床。他盯着车窗外的人流看了一会,突然想起过去开学坐霍格沃茨特快的日子,他还记得自己六年级的时候在车厢里把波特胖揍一顿。

隔间的门哗啦一声打开,哈利抱着鼓鼓囊囊的牛皮纸袋子,端着两杯咖啡闪身走了进来,坐到了德拉科对面的沙发上。

“火车站的麦当劳真他妈贵。”哈利掏出一个汉堡递给德拉科,又把咖啡放到了他面前。

德拉科耸耸肩,反正花的不是他的钱,他低头咬了一口汉堡,里面的牛肉饼很厚,芝士味也浓郁,羊毛毡巷周围并没有这个麻瓜食物,不然他一定要天天吃。德拉科刚刚咽下嘴里的食物抬起头来,哈利眼疾手快的把刚买的创可贴按到了德拉科额头的伤口上。

“不用谢,你的漂亮脸蛋又回来了。”在德拉科说出抗议的话之前,哈利飞快的说道,对方吃瘪的样子让他心情大好。

窗外有人在对着火车招手道别,火车鸣笛一声,哐哧哐哧的开了起来,车站渐渐远离了他们的视线,不远处连绵起伏的平原缓缓涌来,漫山遍野的绿树青草倒影在湖水里一片生机。德拉科解决了手里的汉堡,把手里的包装纸捏成一个球扔进了垃圾桶里。

“你说这是格兰杰爸妈给的车票?”德拉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嗯。”哈利应了一声。

“他们是做什么工作的?”德拉科又问。

“牙医。”

“原来她也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德拉科郁闷的摇摇头,一脸不可置信。

哈利抬起头来,微微有些惊讶的勾嘴笑出了声,“知识储备不错,马尔福。”

“耳薰目染,”德拉科轻哼一声,“艾比一直说她30岁的时候要嫁给一个牙医。”

哈利彻底笑出了声,“看来她的理想型不是你喽?”

德拉科嫌弃的翻了个白眼,牙医有什么厉害的?等他洗清罪名以后去考个证,圣芒格的药剂师也是社会地位很高的好吧,只要他能洗清罪名。德拉科盯着窗外移动的景色,天空湛蓝又清澈比伦敦晴朗的多,一大群雪白的鸽子飞舞而去,自由又充满希望,好像万物都是自由又快乐的,只有他活的小心翼翼。

哈利没有再说话,事实上他困的要命。事情发展的比他想象的顺利多了,他一晚上都在想德拉科拒绝跟他去苏格兰的无数种场景,再加上做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的背景调查,他基本上是硬撑着不让自己走路的时候睡着。

哈利把食物挪到了一边,躺倒在了沙发上,“十个小时的火车,我劝你也睡一会儿。”说完合上了眼睛,德拉科含糊的答应了一声。哈利闭着眼听到了床帘被拉上的声响,四周暗了下来,再没有阳光透过眼皮了,哈利在心里暗自欣慰,还算马尔福有点良心。

过了一会,车厢里响起来轻轻的鼾声,德拉科看着沙发上睡死过去的男人感到哭笑不得。他摇了摇头,坐在床上撑着身子打量着眼前的人,光束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桌子上的圆框眼镜静静地摆着,因为离开了它主人的脸而变得平平无奇,德拉科盯着看了一会,又把视线移回哈利身上。

或许应该把波特搬到床上来?德拉科想了想,觉得自己真是闲的没事找事,但他很不满波特扔着他不管自己在那里睡大觉。话说回来,在自己半辈子的死对头面前毫无形象的瘫成一滩软踏踏的泥巴还能睡得打呼噜,这家伙也真是心够大的。

德拉科不自觉微微仰起嘴角,摇了摇头,他听说旅游会让人放松心情,看起来波特心情有点太放松了。算了,反正瘦的皮包骨头,睡在沙发上也不委屈他。德拉科把身下的毯子抽出来,扔到了还在打鼾的哈利身上,然后自己也躺倒在了床上,闭上眼睛决定补个觉。他无意识的抬手摸了摸微微额头上被创可贴盖住的伤口,非常棒,德拉科满意的想着,已经不疼了,现在车厢里有两个疤头。

火车的走道里有小孩子跑过去,笑声清脆,有人推着杂货车路过,留下一阵冰激凌的甜味。等着波特醒了,得让他掏钱买个冰激凌,德拉科迷迷糊糊的下定决心,然后也很快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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