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深深处(八)『德哈德无差』
chapter.8
“......然后他就趴在地上求我，说他有个三岁的孩子得养活，让我放过他。可是你猜怎么着？我一个咒语把他打的鼻梁骨都断了。要我说，自打他们胳膊上烙印那黑魔标记的时候起，就已经不配被原谅了。”
哈利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把玩着手里的魔杖，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声音，那是与他不同队的一个傲罗在讲述他战绩，周围人都抬起头来听着，有人点点头表示赞同。哈利倍感无趣的环顾四周，他看见罗恩翻了个白眼冲他走了过来。
“那个食死徒得了严重的肺痨，真不明白凯文怎么会觉得打败一个半死的人很英勇。”
哈利心里对罗恩的嘲讽深表赞同，他注意到凯文往他这边瞥了一眼，“天天上班累的半死，总得让他找点成就感。”
“你那担保人当的怎么样？”罗恩问。
哈利耸了耸肩，“现在德拉科不惹麻烦我也懒得找他茬，感觉跟当保姆差不多......莫丽好些了吗？”
“我妈？”罗恩愣了愣，看着哈利叹了口气，“说不伤心了是假的，我爸打算带她出去旅游散散心，你要是真的担心，不如自己去看看她。”
哈利当然担心，韦斯莱太太自从战后一直郁郁寡欢，哈利还记得她亲手把弗雷德的遗体抱回了陋居，葬在了池塘边的银杏树下。而后来在乔治与安吉丽娜的婚礼上见面时，韦斯莱太太似乎瘦了一大圈。哈利总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韦斯莱一家，即使他们无数次暗示或明示自己永远会支持哈利的决定，但是哈利已经在罗恩身上看到了自己为马尔福家辩护这一举动在别人眼里是多么无法理解的。
“旅游很好，他们可以去罗马尼亚找查理。”哈利模棱两可的说。
罗恩点点头，“他们就是这么计划的。”
不远处的讨论声没有了，哈利和罗恩抬眼眺望，傲罗指挥部的部长从办公室门口走了进来。
“来任务了，小伙子们。华威郡上空出现黑魔标记，三队做好战斗准备，十分钟后集合。这次行动实习傲罗也加入。”
罗恩显得异常振奋，他整天写报告改报告的基本上没出过什么外勤，而坐了万年冷板凳的哈利也有了精神，他把魔杖塞进袍子里，起身和好友一起去做准备，办公室里顿时忙碌了起来。
华威郡此时阴云密布，而黑魔标记出现的地点是座废弃的麻瓜独栋，旁边有一条河和一个农场，四周偶尔会有麻瓜出现，所以初步怀疑是有不要命的食死徒对麻瓜实施犯罪后发射了黑魔标记以此示威。
他们一队人穿过树林后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踪影，哈利要和罗恩以及另外两个傲罗一起进入房屋，而其余人则包围建筑。
“阿拉霍洞开。”伴随着开锁的轻响，四人快步进入了房子，分头行动。
哈利举着魔杖上了楼梯，年老失修的地板吱呀作响，除此之外四周一片死寂。或许食死徒只是想要耍他们玩呢，谁会在这种时期出来找死。
“安全。”
一楼传来同事的声音，哈利脚步不停，手持魔杖一脚踢开卧室的门，空无一人。
“安全。”
又是一声，哈利举着魔杖转向了最后没检查过的书房，同样一脚踢开，并没有戴着面罩的疯子扔过来恶咒，但面前的一幕让他心惊肉跳，地板上的血泊中躺着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脸上也被打的满是淤血难以辨认。
“救......”那人还活着！
哈利赶紧跑到那人旁边蹲下，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而那人肿起的眼睛已经无法睁开了，他艰难的张了张嘴。
“.....马尔福.......”
“扎比尼？”哈利震惊的叫了出来，看着旧时的同学痛苦咯出血来，粘稠的血液顺着耳边淌到了地板上，他得凑近才能听清那拼命突出的音节，哈利冲楼下大喊。“楼上有人，快上来！”
“德拉科......马尔福......”扎比尼带着血腥味呼出最后一口气，再没了动静。
哈利大脑一片空白，半晌才意识到对方已经死了。这时罗恩和其余几人冲进了房间，都不约而同的因眼前血腥的场面而愣了一下。地上的人左臂上有一个鲜明的黑魔标记，而右臂则血肉模糊，仔细辨认才能看出一个单词。
“叛徒。”队长付下身来擦掉右臂上的血来检查，看了一旁的哈利一眼，“他最后有没有说什么？”
哈利呆滞的看着地上的尸体，又一个他认识的人死了，而他弥留之际念叨的那个名字让哈利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说......”哈利回过神，直视队长的眼睛，“他求我救救他。”
队长盯着哈利看了一会，然后开口，“他伤的太重了，谁也救不了他。”
哈利点点头，转向了罗恩，这时罗恩的震惊已经缓和了不少，他们毕竟都是见过无数死亡的人了，“他的手被绑过，仇杀？”
罗恩皱着眉头，“未必，他能跟谁有仇。不过他当初是在他妈妈的逼迫下加入的食死徒，战后他在审判的时候供出来好些食死徒同僚的名字，这些天还再为咱们提供证据，可能有人想以此来让他闭嘴。”
哈利盯着地上死相恐怖的扎比尼，太残忍了。有哪个食死徒能做出这种事，他们几乎该跑的跑，该抓的也抓起来了，有什么证据需要用这种方式去隐藏。而德拉科，哈利现在一片混乱，没有办法冷静的分析这个扎比尼临死前挣扎着说出的名字。
“也可能是个警告，”罗恩沉思着，哈利抬起头来，“警告那些伏地魔倒台后明哲保身的人，早晚也是这个下场。”
杀鸡儆猴。哈利心脏猛的一抽，他一瞬间想要告诉别人扎比尼临死前说了德拉科的名字，想要魔法部加派人手保护德拉科，但是他也知道，说出真相恐怕只会让德拉科被怀疑，谁会去保护一个马尔福呢。
此时天色已暗，建筑上方的黑魔标记已经被驱散，楼房也被魔咒封锁，书房里可以断定有施过钻心咒的痕迹，其他咒语还需要进一步调查，最终他们带着扎比尼的尸体一道回了魔法部。
德拉科现在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那电视是伊恩今天从他打工的酒吧储藏室里“借”出来的，当做提前送给德拉科的生日礼物。这个神奇的麻瓜电器让德拉科手足无措，毕竟他就没选修麻瓜研究课，他不得不邀请伊恩留下和他一起看，才能偷偷学会如何使用。
“真的？猫和老鼠？”伊恩翘着二郎腿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我以为你要邀请我看限制级电影呢。”
德拉科看着电视里的猫无比悲惨被老鼠捉弄，他也想看限制级，但是他不会换台啊。伊恩嫌弃的从桌子上拿起遥控器，电视里的画面变成了一个搞怪逗趣的人，又换成了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
“麦克白？”伊恩转头征求德拉科的意见。
“随便。”德拉科无所谓的说，虽然他还是比较想看限制级。
屋子里正剩下电视的声音，麦克白遇到了女巫，那女巫一定有预言家血统，德拉科饶有兴致的看着电视，伊恩饶有兴致的看着德拉科。
“你什么毛病？”德拉科忍无可忍的开口。
伊恩被德拉科吓了一跳，讪讪的别过头从怀里掏出一袋大麻叶，自顾自的卷了起来。
“我就是好奇你到底什么来头，”伊恩点上大麻，“看起来像个有钱人却不会用电视遥控器。”
“胡扯，我会用电视遥控器。”德拉科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伊恩不信任的哼了一声，和德拉科一起盯着电视，剧里的演员字正腔圆的说着冗长繁杂的台词，没过多久伊恩又打断了这难得的安静。
“你那个女贞路的邻居，跟你什么关系？”
“波特？”德拉科皱眉，“没什么关系，我之前犯事进了监狱，他花钱把我保出来了。”
伊恩显得非常好奇，“为啥保你出来？他看上你了？”
德拉科险些一巴掌扇过去，他烦躁的开口，“你从我哪一句话里分析出这个结果的？真不知道你的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那你一个卑鄙无耻又粗鲁的混蛋进了监狱，人家凭什么花钱保你出来？”伊恩无情的驳回的德拉科的话，而且用词非常过分。
德拉科感到胸口憋着一股火气，但是他又的确被问住了，他也不知道波特为什么一直对马尔福家的案子这么执着，甚至都可以称为固执，而自己分明活该被关进监狱的。
“那蠢货比较有正义感。”德拉科只能这么回答，但是伊恩的表情显然不被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服。
“你就没考虑过那种可能性？”伊恩不舍弃的问，“说不定他看上你了呢，我看他也不像是笔直笔直的男人。他来街区好几次了，还有次你吐的不省人事也是他给你送回来的，天知道你们在外面干了什么。”
“没有这个可能性，”德拉科飞快的说，想了想又转头看着努力想要让他动摇的伊恩，“我们俩的事很复杂，伊恩，比你这辈子经历的所有事加起来都复杂。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两个人是绝不可能爱上对方的，那绝对是我和波特。再说我对男人又没什么兴趣。”
伊恩掐了手里的大麻，扔到烟灰缸里，“我表示怀疑。”
德拉科扬起了眉毛，“对哪一点？”
“我对你说的每句话，每个字都表示怀疑，德拉科，”伊恩斜倚在沙发上，湖蓝色的眼睛清澈见底，“咱俩才认识不到一年，你才不知道我的人生有多复杂，不过反正每个人都不会懂得别人的苦痛。至于你，你真该看看提起那个人的时候你脸上的表情，至少那人从某个方面戳进你的心里了。”
“至于性取向的问题，我倒没考虑过。出生在这种垃圾堆里成为一个垃圾已经够我受的了。要是能碰到谁在这垃圾堆里冲我伸出手，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抓住那个人，不管是谁。”
德拉科愣了愣，他对眼前这个比他还要小几岁的少年能说出这种话而微微有些惊讶。但是对方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表情复杂，浅色的眼睛在房间昏暗的灯光下微微带上了一丝绿色，德拉科微微感到心里一动。
伊恩却缓缓的凑上前来，舔了舔嘴唇，“别误会什么，少爷，我只是想帮忙探究你的性取向。”
在德拉科说出任何拒绝的话之前，少年轻轻抓住了他的衣领，德拉科刚刚发现伊恩微微发红的眼眶，对方就闭上了眼睛，在电光火石间轻轻啄了他的唇一下，然后再次贴上了他的双唇。少年的口中混杂着烟酒味，却又带着糖果的清甜，德拉科不由自主的扣住了伊恩的脑后，心里只觉得自己完蛋了。
而就在这时，房门被猛的推开，有人快步走进了房子，德拉科和伊恩慌忙分开，回头时看见男人呆愣的站在他们身后，绿色的眼里满是惊愕与尴尬。
“抱歉......我该敲门的。”哈利因为剧烈的运动而微微喘息，他平复了呼吸，缓缓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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